她要回京,侯府先认了她做义女,燕迟更是给了她防身的令牌,侯府之中,便是秦隶也对她十分照顾,秦莞心底暖意融融,心中更是知道,死而复生之后的她并非只有冷冰冰的报仇伸冤,这些待她亲厚之人亦不可辜负。
这么一想,秦莞便又想到了燕迟身上,三夜没合眼,却还要回来这么远给她这令牌,秦莞握着令牌的手收紧了两分,心中生出一股子丰盈的欣然来。
秦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睁眼之时,那令牌仍然被她握在掌心,秦莞眨了眨眸子,只觉得神清气爽,而转头一看,秦莞立刻眉头一皱。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相比平日里,她似乎是睡过头了!
况且——燕迟还在她的暖阁借宿——
秦莞一个猛子坐起身来,刚掀开床帏,却隐隐听到了院子里响起了说话声,秦莞手脚十分利落的穿好衣服,又将墨发随意的一挽便往外走,可刚走出内室,茯苓忽然眉头紧皱的走了进来,“小姐——世子来了!”
秦莞眉头一皱,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茯苓口中的世子是谁!
“他怎么来了?”秦莞脚下一顿,凝神一听,果然隐隐的听到了外面秦琰的声音。
茯苓急急道,“不知道,忽然就来了,晚杏说你还没有起来,他竟然说进院子等小姐,奴婢看不行了正要来喊小姐——”
秦莞没去管秦琰,只低声道,“殿下呢?”
茯苓着急的就是这个,“奴婢还没去看——”
秦莞看也不看外面一眼,转身便朝暖阁去,一边走,院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秦琰已经进了院子里面,秦莞心急如焚,只怕秦琰闯进了屋子或是碰见了燕迟。
“吱呀”一声,秦莞将暖阁的门推了开。
门一开,秦莞看着空荡荡的暖阁心中也跟着一空,暖阁之中无人,不仅如此,锦被和枕头被整齐的放在一旁,案几也回归到了原位,再看暖阁的窗棂,皆是从里面上锁,不见任何有外人来过的痕迹,秦莞站在门口,怔了怔才回过神来。
燕迟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殿下走了!奴婢都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走的。”茯苓微讶一声,随即松了一口气,“这一下旁人根本不知道殿下来过……”
秦莞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院子里秦琰的声音已经到了廊下。
秦莞浅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转身朝正屋门口而去。
门外,秦琰正浅声道,“听说九妹妹从前住的院子不是这里?”
晚杏木木呆呆的,只恭敬道,“奴婢来的时候小姐就住在这里了。”
秦琰扫了一眼晚杏,见晚杏样貌气质皆是寻常,料想着只是个小奴之后方才没有多看,只有些疑惑的道,“听说原来九妹妹住的地方极差……”
晚杏双手交叠在身前,脑袋低低垂着,显得有些敬畏秦琰又有些呆傻,秦琰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奴说那么多,问不到自己想问的便噤声不再说话,正在他百无聊奈之时,门扉却忽然被打了开,秦琰转身,只看到正屋的门打开,秦莞一身烟蓝色绣风荷百褶长裙加身,正亭亭站在门内,秦莞和秦琰对视了一瞬,低头福身,“见过三哥——”
“九妹妹醒啦!”秦琰笑意顿时满溢到了眼底,“是不是三哥过来扰了你睡觉?”
秦莞侧身一请,“哪里,本来这个点也该起了,三哥快请进。”
秦琰迈步而入,目光四扫的打量屋子里的陈设,看了四周一圈不由点头,“这院子倒是十分风雅,屋内布置也合你的气质。”
秦莞唇角弯着,“来的时候院子便是这般,我不擅长此道,也没想着改,三哥,请这边走,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三哥莫要嫌弃。”
秦琰朗声一笑,跟着秦莞进了暖阁,暖阁之中,锦被和枕头皆已不见,只有一个寻常待客的风雅所在,秦琰刚落座,茯苓便捧着茶盏上得前来。
秦琰看了看茯苓,“这是茯苓吧……”
茯苓将茶盏放下,跪地便给秦琰磕头,“拜见世子,奴婢正是茯苓。”
秦琰点点头,眸生感叹道,“真是不容易,你竟然还跟在你家小姐身边的,这么多年你将你家小姐照顾的不错,等回了京城,重重有赏!”
茯苓忙道,“这是奴婢的本分。”
秦琰更为满意,抬了抬下颌,“好,你很好,起来吧,我和你家小姐说说话。”
茯苓这才起身侍立到了一旁,秦琰看着秦莞道,“还没恭喜九妹妹认了义母义父。”
秦莞早就知道秦琰一定是知道这件事的,便温婉一笑,“多谢三哥了,都是侯爷和夫人爱重,只因为此前阴差阳错救过太长公主,所以得知以后难得见面,这才认了义女。”
秦琰手拿着茶盏盖子,轻轻的拨动着茶汤之上的浮末,“从前倒是知道二叔喜欢看医书,可却不知道九妹妹竟然也有这样高绝的医术,短短时间,竟然在锦州城有了小医仙的名头。”
秦莞摇头失笑,“都是误传,主要是我给太长公主看了病。”
秦琰抬眸,目光温润的道,“当年在京城之时怎不见九妹妹露技?”
秦莞扬唇,“那个时候刚没了爹娘,整个人都没回过神来,且那时候还觉得自己是秦氏之女,怎样也不该像个女医似的给人治病,这才没有表露。”
秦琰听着,倒是无法反驳,侯门之中轻则有府医,重则可以请御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