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桩件件,都是有证可查。
就算是赵书棋罪不至死,可是此后他连做人都难了,更何况是在军中的威信?
而远在西京的将士们听说了这些事情的时候,一时哑然。
因为有云容极在,所以,将这些底细查起来,并不困难。
特别是当众多将士亲眼看着,有几位妇人眼熟,甚至,在搜府的时候,还在她们所居的院子里,搜出了亡夫的牌位。
这些事情,自然也就算是坐实了。
一时,赵书棋的名声,可谓是臭不可闻。
赵家上下,亦是气氛沉重。
赵太师病来如山倒,一时间,赵家的形势,似乎是更为严峻了。
“这个孽障,老夫一再地叮嘱他让他小心行事,且不可张狂跋扈,没想到,他就是不听!如今倒好,被人捏住了把柄,这简直就是我赵家的奇耻大辱呀!”
赵书湛也是急得团团转。
可是再怎么急,现在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这种事情,就算是皇上不会杀他,可是以这样的恶名声,以后怎么可能再入朝为官?
想想已经成了一介庶民的赵书桓,如今赵家,又多了一个赵书棋了。
当然,能不能保住赵书棋的命,眼下还是两说呢。
相比于京城的热闹,西京那边也不遑多让。
整个西京军都震动了。
谁也不曾想到,他们曾经仰视,曾经敬佩的赵将军,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卑鄙小人!
为了美色,而将自己的属下推出去送死。
为了一己私利,置自己的心腹于不顾。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再成为西京军的灵魂?
简直就是西京军的耻辱!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事件,云容极接收西京军,则更为顺畅了。
早先还有意与他为敌的一些将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向他示好了。
云容极自危是乐见其成。
把正,他的目的,原本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认清楚赵书棋的真面目,将赵家的名声,踩在脚底下,再慢慢地碾碎了!
赵太师病倒,赵书湛倒到了御书房前长跪不起。
倒也不算是为弟弟求情,只是希望他的行为,能让皇上消消气。
至少,能留赵书棋一命。
当然,这是在别人看来。
事实上,在赵太师的眼中,赵书棋如今这般的境遇,倒真不如当初死在了边关。
至少,人死了,还能保全一个好名声。
如今,可以说是一切都毁了。
赵书棋到了这一步,显然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外面的传言如何,赵书棋自然已经都听到了。
而这里,对他的看管越来越严,已经有数日不曾有人来看过他了。
赵书棋,就算是自己被无罪释放了,以后在人前也不可能抬得起头了。
夜色渐浓,一道黑影缓缓地靠近。
“什么人?”
赵书棋原本就是盘膝坐于床上,耳根一动,募地睁开了眼睛。
借着牢房内微弱的烛光,他看到了一抹黑影。
“你是什么人?”
“到了这一步,你觉得还能有谁来看你?”
赵书棋不语。
“你自己选吧。”黑影的手上,多了两样东西。
一把匕首,一个小瓶子。
赵书棋看到了这两样东西的时候,脸色未有分毫的变化,反倒是微微勾起了唇角。
“就这么巴不得我死?”
“你活着,只会阻碍了赵家的名声,只有你死了,一切才有转还的机会。”
“如何转还?”
黑影将匕首收回,抬手一掷。
赵书棋将小瓶子稳稳地抓到了手上。
“这是主人命人花费了三年的时间,才研制出来的假死之药,可保你三日无息无脉。”
赵书棋的心念一动。
眼下,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
只有他死了,皇上才能不再继续追查此事。
“兵马之事如何?”
“放心,他们找不到那五万兵马。”
“那就好。只有你死了,这步棋才能被主人盘活。”
到时候,朝臣们只要发现一切都只是那些文臣的猜疑,并没有任何的实证,能证明赵书棋养私兵,如此一来,才可化被动为主动。
“此药服下之后,半个时辰便会有药效,如同服下剧毒,面色青白。至于后续之事,主人早已安排妥当了。”
赵书棋紧紧地攥着小瓶子,眸光冰寒地看向来人,“可知道是何人在背后算计于我?”
黑影摇头,“目前牵涉到了太多人,安国公府和晋王府都有可能参与其中。”
赵书棋的眸子瞪大。
“怎么可能?晋王是我……”话未说完,赵书棋又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明白了,这是圣意!”
黑影不曾说话,“我先走了。记住,要事先写好遗书!”
赵书棋抿唇,慢慢地点了点头。
黑影消失在安静的大理寺,就好像是从来不曾有人来过一般。
次日一早,便有狱卒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大人跟前禀报。
大理寺的几位大人一听,立马就都变了脸色。
案子还没有审清呢,现在人就死了?
那怎么成?
“走,去看看!”
赵书棋自尽于牢房内,大理寺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更何况,现在的赵书棋并不曾被治罪,又是赵太师的儿子,他的生死,可谓是不容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