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痛苦,旁人只是看着,都觉得如此瘆人,更何况是亲历者呢?
穆远宜的挣扎还在继续,云姑姑好歹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干脆就直接坐在了她的腿上,转过身,然后两只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脚脖子,避免她影响到了整个解毒的过程。
而霍良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穆远宜的右手虽然也被压制着,可是还是能活动的。
霍良城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控制着穆远宜的头,右腿,压在了穆远宜的右肩上,可是这并不能阻止穆远宜寻找一切的可能性,来挣扎。
现在,霍良城终于明白,为什么不能点穴了。
就穆远宜这种情况,若是真地运用点穴的手法,先不说是否有效,就是她这般地痛苦的样子,一旦没有了发泄的渠道,只怕会更为痛苦。
至少,现在的挣扎,可以分散掉她一小部分的痛苦。
霍良城看着心爱的女人,受着这般巨大的折磨,心里又如何能好受?
眼泪就在眼眶里面打着转,可是霍良城知道,他没有掉泪的资格。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妻子,也不会被人害成这样。
随着那些红斑的移动,穆远宜的痛苦,也在一步步地加深。
霍良城看着前面的云姑姑,也终于反过来,换左腿压住了她的右手,然后,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她的头,满脸心疼加愧疚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下去。
随着他这么一亲,穆远宜的动作,似乎是僵了一下。
虽然只是那么一下下,快地也不过就是大家一个眨眼的功夫,可是她是真地僵了一下。
“父亲,这法子或许有效。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你再试试。”
此时,霍良城哪里还顾得上其它?
见这法子有效,立马就又在她的另一侧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次,果然,感觉到她的挣扎再次僵了一下。
云姑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侯爷,你真地可以让夫人的痛苦减轻。”
此时,那些红斑已经移动到了穆远宜的手腕处。
霍瑶光除了要盯着这些红斑之外,还要注意着她刚才扎针的那些地方。
她要确保,这一次是将所有的蛊虫都清除出来,一只也不能跑了。
否则,这样的痛苦,母亲还要再来上几次!
“大家都小心一些。越是这个时候,母亲就越是痛苦,千万不能大意。”
中间的整个过程,穆远宜是疼晕过去,又再疼醒过来,接着再晕,然后再醒。
反反复复,看得霍良城都恨不能自己去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当看到第一只虫子出来的时候,霍瑶光的眼睛就亮了。
这种蛊与其它的不同。
只要能引出来一只,那么,后面的,就不是问题了。
反之,若是一直没有蛊虫出来,那母亲的这些苦,就白受了!
霍瑶光的手上戴着一只特殊的手套,快速地将那只蛊虫制住,随后进了另外一只干净的铜盆里。
只见她在那个铜盆里洒了一些药粉,然后将那只蛊虫毫不客气地捏死,然后再慢慢地放到了母亲的手指下方。
铜盆的底下,还垫了一个墩子。
严老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发现自第一只出来出之后,后面却没有了动静。
这爬出来的这一只,果然就是红色的,个头儿约莫和蚊子差不多,看着不大,想不到,却能给人带来这样残忍的痛苦。
这么一小只。
严老看着手腕处的一大片红色,心里暗暗吃惊,这得有多少只蛊虫呀?
心底里,竟然莫名地打了个寒战,同时,身上还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霍瑶光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开始细细地观察着母亲的中指,手上,还拿着一只银针,似乎是随时准备动作。
头没有抬,声音很轻,“你们要注意了,能不能让母亲解蛊,这是最关键,也是最后的一步了。若是不能让母亲坚持住,那前面母亲承受的痛苦都白搭了。不仅如此,以后若是再想要为母亲解蛊,只怕比这还要难上百倍!”
这话,似乎就是专门说给霍良城听的。
只怕他一时心软,放弃了对母亲的控制,那就糟糕了。
其实,她也是多心了。
霍良城好歹也是在沙场上历练了二十几年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连这个也拎不清?
再说了,现在是在救自己的妻子,他还是心中有数的。
只不过,心中有数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事实上,看到母亲这个样子,霍瑶光的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没办法。
这是解毒必须要有的一个经过。
谁也帮不了她。
霍瑶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专心,让所有的蛊虫一个不落地,全都出来,否则,母亲的这场罪就白受了。
如果蛊毒不解,那么,母亲的一头银发也是根本就没有恢复的可能。
霍瑶光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因为蛊虫们已经开始往外爬了。
只是,它们爬的速度太慢了。
而且,霍瑶光注意到,这些虫子的大小不一。
最大的,也不过就是蚊子大小,而最小的,竟然连一个小米粒都不及。
如果不是因为一直眼睁睁地盯着,而且那一小抹是红色的,霍瑶光真地有可能会忽略掉了这么小的虫子。
这中间,穆远宜又晕过去了两次。
现在不止是她,霍良城和云姑姑两个人也如同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都是湿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