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放弃了伪装,殷呖呖当即也把眼泪抹掉,正正经经地,“我要去见花媒婆给我介绍的那人,先前回回都撞见易鹤安,事情全砸了。”
“花媒婆介绍的人?”
“对。”殷呖呖当即就将“吴公子”拉出来当挡箭牌。
殷老爹的关注点,却是,“他同意入赘了没?”
“还……还没吧~”殷呖呖正说着,迎上老爹不乐意的小表情,“啊呀,这次就是说关于入赘不入赘的事情,才约见面的嘛,这种事情,总要当面说,是吧。”
说着,她拍拍老爹的胸膛,“爹,你放心吧,我保准给你弄个乖女婿回来。”
殷老爹乐呵了,“那你快给人约出来。”
殷呖呖在殷老爹的催促的目光下,执笔给“吴公子”写了封信。
直到殷呖呖托人将信送出去,殷老爹终于露出仁慈的笑容,大手一挥,解了殷呖呖的禁足。
望着自家老爹越走越远,殷呖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这是个什么事啊。
她怔怔地坐在厢房内,视线与汇聚点的望着外面,夕阳收起最后一缕光芒。
信里,她与“吴公子”约在七月初的庙会。
晋朝佛教道教皆盛行,县境内四季都设有古庙会,春秋农闲时尤甚,会期一般在一到三天。
红鲤镇因为有座香火旺盛的慈光寺,还有易家和殷家两大家坐镇,在方圆百里的镇子里稳居龙头。
这慈光寺的庙会,自然也是极大的盛况,办整整三日。届时,车水马龙,人潮熙攘,各种稀奇古怪的摊贩。
庙会,殷呖呖是顶喜欢热闹的。
她也终于要去见那位通信许久的“吴公子”了,心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可抑制的期待或是难以疏解的紧张。
反而是想,她又有由头和易鹤安说话了。这种感觉,叫她有点不悦,不该动不动就想到他的。
她站起身点灯,噌地一声火苗摇曳,昏暗的屋里霎时明亮许久,映照着白皙精巧的五官,也映照出她淡淡地忧虑。
叹口气,转身去关门,突然一道趁着月色朝她迎面走来的身影,令她的目光陡然一凝。
那身影站在她五步远的门外,就没有再往前走了。
她关门的手顿住,“表哥?”
眸里有几分疑惑,难得见赵译主动来找她,而且还是天黑到她屋前。在他的视线下,她升出了自己就像是猎物的感觉,她下意识地警惕。
“听闻表妹要去见那位吴公子了。”她的那点防备逃不过赵译的眼睛,他只淡淡地笑着,口吻像极了关切妹妹的兄长。
“是啊。”殷呖呖心里打起鼓。
“不必担心,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
“提个醒?”
“不错。”赵译唇角的弧度加深。
“舅舅很不喜易家,这种不喜并非一朝一夕,何其深,想必表妹更清楚。今日我已替表妹开解舅舅一回,所以,表妹往后千万不要再令舅舅生气了,否则为兄也爱莫能助。”
不知道为什么,殷呖呖感觉他另有所指。
老爹对易家的讨厌,她自然清楚,动不动便与易老爹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拳脚相加。甚至于她和易鹤安走得近,向来宠她的老爹,居然舍得禁足她。
但有一点,殷呖呖可以肯定,老爹倘若真的厌恶极了易老爹,绝不会与他喝酒把话聊。
这么些年,殷老爹落寞极了,身边伴着的人极少极少的。
“那多谢今日表哥仗的话,我都记住了。”殷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