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先皇赏赐的,一个是宁贵妃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自然前者为真,后者为假。
宁贵妃对上先皇,完败!
巢国公连忙恭敬作揖:“是,陛下。来人,取八宝玲珑塔来!”
小厮连忙应诺,话传到二门上,丫鬟传进后院正堂:“老祖宗,国公爷命取八宝玲珑塔,陛下亲口下令的。”
袁老夫人神色一怔,旋即哭笑不得,唤来大儿媳妇。袁家大太太狐疑不定地给了钥匙。
宁贵妃耳朵尖,听见“八宝玲珑塔”五个字,忙问道:“袁老夫人,怎么了?”
“回贵妃娘娘,前院我们国公爷命人取一件物什,来要库房钥匙。”来者是客,袁老夫人万般不愿立时得罪宁贵妃。
宁老夫人就坐在袁老夫人旁边,她模糊听见几个字,思及方才得罪女儿,便问出宁贵妃心中所想:“是否跟八宝玲珑塔相关?”
袁老夫人无奈,宁家跟袁家这些年是死对头,多这一桩事不多,少这一桩事不少,便如实道:“是这样的,三十年前,我们国公爷大胜西夷,负伤而归,先皇前来探望,送八宝玲珑塔给国公爷。没想到时隔三十年,贵妃娘娘又送来一座金塔,陛下便命人将八宝玲珑塔拿出去供宾客鉴赏。”
从袁老夫人开始解释第一个字时,整个房间都鸦雀无声,直到她说完,更是落针可闻。
袁老夫人说得很明确,先皇赐的是八宝玲珑塔,宁贵妃赐的不过是“金塔”。
宁贵妃脑袋懵了,喃喃道:“怎么可能有两个八宝玲珑塔?”
众女面面相觑,方才的欣羡热烈消失不见。
姜老太君苍眉紧蹙,是啊,怎么可能有两个八宝玲珑塔?难道姜家的那个是假的,也就是宁贵妃送的寿礼是假的?
宁芳夏担忧地望着嫡长姐,宁老夫人忍不住说道:“不可能有两个,肯定有一个是假的!”
宁贵妃瞪了她一眼,幽幽的目光盯向袁皇后,一双妩媚的水眸溢出丝丝危险来:“姐姐为何不告诉妹妹袁家已经有了八宝玲珑塔?”
这话就是怀疑袁皇后在其中弄鬼,故意让她出丑。她明知与袁皇后无关,但终究意难平,如果巢国公得到八宝玲珑塔不瞒得紧紧的,她今天怎会出丑?她就是要让众人误会袁皇后心思歹毒。
袁皇后苦笑,她就知道宁贵妃即便难堪,也不会让她好过,说道:“当年巢国公蒙皇恩获赐八宝玲珑塔,心中存愧,自以为当不起这等殊荣,故而没有张扬。事前本宫并不知宁妹妹准备的寿礼,才未能及时为宁妹妹解惑。不知宁妹妹是从哪里得来的那座金塔?”
“是……是我父亲无意中买来的。”宁贵妃眼神闪烁。
私受外臣之礼,等同与外臣勾结,不仅有损她的清誉,而且还会给朝臣们一个借口弹劾她。她是太子生母,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她怎么也没料到,本想给袁皇后一个下马威,到头来却是自打耳光!
凉国公,你好,你好得很!竟敢欺骗本宫,让本宫出丑!
宁贵妃凌厉的视线扫过姜老太君,姜老太君不寒而栗。姜明月轻轻捏住她的手,姜老太君回握,心中暗叹,凉国公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也怪不得旁人。
众人异样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宁贵妃身上,充满鄙夷。
宁贵妃如芒在背,浑身火烧火燎的难受,脸色涨红。
袁皇后起身,声音弱弱地对袁老夫人说道:“本宫身子不适,今日的寿席不能参加了,老夫人代本宫向国公爷请罪。”说完转向宁贵妃道:“妹妹,可愿陪同姐姐回宫,路上也好有个照顾?”
袁老夫人连忙应声,眼中闪过惋惜,袁皇后久居深宫,好容易回趟娘家,却连一杯茶都没能吃完,都怪宁贵妃送什么劳什子的八宝玲珑塔!
宁贵妃火烧屁股似的跟着站起身,携了袁皇后的手,关切道:“姐姐哪里不适?快回宫宣太医。”
一面说,一面急急拉着袁皇后的手出去。
宁老夫人脸上也臊得慌,跪送走后妃二人,掐了把宁芳夏,宁芳夏会意,装作头晕,宁老夫人遂向袁老夫人告辞:“这孩子从小娇弱,久坐便会眩晕,唯有一位老大夫配的九露凝香丸可缓解,偏巧今儿忘了带了。”
于是带着自家儿媳和宁芳夏离席。
宁王妃皱眉,娘家人相继离开,不是把她留在这里难堪么?偏偏她不可离席,只能强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