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儿这皇家小宴的缘故,宫中今日的车马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或大或小,或平常或华贵,陆陆续续从车马场离开的官员及其家眷更是锦衣华服,说是“小”宴,只怕并不小。
朝中官员几乎都相互认识,就算不相识,平日里打过无数次照面也自当认得谁与谁,是以当冬暖故与司季夏出现在车马场时,难免引周围之人的注目,或指点或猜测。
也有不少人认得春荞,因为楼远不管去何处都习惯把她与秋桐带在身边,是以便有平日里看楼远不顺眼的官员走了过来,鄙夷地看了冬暖故及司季夏一眼后才去看春荞,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问道:“这不是右相大人身边的春荞姑娘吗?春荞姑娘今儿个怎的不见跟在右相大人前后了?还有这两位……平民,莫不是右相大人请来赴宴的?这可是王上招待北霜国使臣的皇宴,右相大人居然敢私自请人来赴宴?”
“春荞见过林大人。”忽然有人上前来一股脑儿抛出一连串问话,春荞面色丝毫不改,似乎早已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只礼貌地向那三十来岁的男子行了个礼,不慌不乱客客气气地回了他的话,“这两位是王上请来赴宴的客人,并非右相大人私自邀请,因为右相大人先行进了宫,是以让春荞来带这两位客人进宫。”
春荞的一句“王上请来的客人”让周围的人都惊诧了,王上卧病在榻几乎将决事权都交到了太子手中已鲜少过问朝中事满朝皆知,更何况是请人赴宴这种小事,倘真是得王上请来赴宴,那便证明这两人绝不是普通人。
那他们是何人,竟能得卧病在榻的王上相邀!?
春荞见男子怔愣,道一声“林大人,春荞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后,不再理会他,也没有理会旁人的眼光,而是转头看向冬暖故与司季夏,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世子,八小姐,请随我来。”
冬暖故瞧也未瞧旁人一眼,与司季夏并着肩,跟在春荞的脚步后离开了车马场。
“世子……八小姐……?”
“难道是羿王府的世子!?听说了羿王世子近几日在右相府做客。”
“王上竟请他们来赴宴!?”
正在离开车马场的司季夏与冬暖故好似充耳不闻般,在斗篷的遮挡下,司季夏握住了冬暖故的手,虽轻,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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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没什么好怕
小宴是为招待北霜国使臣而设的,楼远并未与司季夏及冬暖故提及,然在方才那官员嘲讽的话中,冬暖故是清楚地听到了“北霜国使臣”这几个字。
楼远说是王上邀他们前来参加小宴,倒不知楼远这话几分真几分假,楼远是个令人根本捉摸不透的人,亦不知他究竟是敌还是友,然她从未惧怕过任何事情,就算是敌,若不顺着他设的路走上一走,又岂能知晓他的目的何在。
况且,她最生命中最在乎最珍视的人正与她并肩,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不用担心会出现上一世那样的背叛,她的背后留给他,他的背后亦留给她。
所以,没什么好怕。
昌明殿位于议政大殿崇明殿后方,与崇明殿一般宽敞,可容纳上百人坐下,只不过崇明殿位于九级汉白玉台阶之上的平台,昌明殿则是位于六级台阶的平台上,且崇明殿为重檐庑殿顶,象征着至上的尊贵,而昌明殿是单檐庑殿顶,如此相较,即便只相差一个字,也足以看出崇明殿是整个王城的中心。
崇明殿用于议政,昌明殿则用于酒宴,是以外形构造相似的两所大殿殿内修葺则是全然不一样的,崇明殿偏于庄重严肃,昌明殿则偏于富丽堂皇,镏金铜瓦,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好似玉宇琼楼。
饶是见多了各式建筑的冬暖故在见着崇明殿与昌明殿后,也不禁由衷感叹古时建筑工匠精湛的建造技艺,感叹南蜀国不愧是个泱泱大国,必集各行各业的顶尖师傅。
冬暖故忽然心生出想要将整个南蜀国游历一番的想法,看一看南蜀河山,遇一遇各种人事,带着与上一世全然不同的心情,与她的相公将南蜀走上一走,或许走着走着,就能在某一处安家落户了也不一定。
这般想着,冬暖故不由自主微微笑了起来,司季夏看到她微扬的嘴角,只觉灰白苍穹下的天气都是晴好的,不由问她道:“阿暖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宴席结束后我再跟你说。”冬暖故转头,朝司季夏微微一笑。
“好。”司季夏微微点了点头,他发觉,他的阿暖似乎越来越喜欢对他笑了,不是初时那般浅浅淡淡的表面上的笑,而是由她内心溢出来的,真实的笑意。
那是能让他觉得便是连冬日都不再寒凉的笑,好似春日的阳光,能将他温暖。
冬暖故与司季夏一路从车马场走到崇明殿,没少引来旁人的侧目与指点,好在没有遇到如柳承集那样碍眼的人,冬暖故便丝毫没有将所见所闻放到心上。
今次皇宴虽让官员携女眷参加,然殿中的坐席却是男女分开,官员坐席位于王案面前左侧,女眷坐席则是位于右侧,司季夏及冬暖故才堪堪走上昌明殿前的六级台阶时,便见着一身暗绯色织锦广袖长衫的楼远一脸笑吟吟地站在殿外,一见着他们便极为热情地笑道:“世子与八小姐可算是来了,可让楼某好等。”
楼远一身极为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