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必要,”不赦眼睛一冷,“他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听他这么说,薛哲只能苦笑着答应。看不赦依旧有些低落,薛哲想了想,又拍拍他肩膀,鼓励道:“放心,那么多麻烦都解决了,还怕他这个?”
眼睛骨碌一转,他又笑道:“不过小赦,你要真有需求,我也不介意帮你一把——放心,咱的闷棍技术那是久经考验,一棍下去立刻就走,绝不给对方任何认出我的机会来……”
说着,他还露出一脸贼兮兮的笑,一副经验丰富的痞子样。不赦失笑,心里方浮现出的阴霾也总算散了些,不再那么沉沉压人。
之后几天,薛哲与不赦在越王府中暂住。不赦闭门练功,静待决战之日到来,薛哲却借着散心之名,在越王府中四处闲逛,趁机搜罗地形资料。
越王府占地广阔,薛哲逛了三天,其间没少骚扰府中下人侍卫,想知道些自己没写过的东西。他本就擅长与人交流,那些人也不愿得罪小姐可能的未来大哥,聊着聊着,便被薛哲挖出不少密辛来。
比如,这些年来老王爷大病虽然不生,小病却一直不断,渐有不支之态。府中上下事务皆由穆连松与妻子打理,不过老王爷对穆连松似乎有什么心结,即便他这些年来一直以待亲父的态度侍奉老王爷,却始终得不到老王爷的认可。连带着,老王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似乎不怎么热络,反倒对孙女更亲近些。
从下人的态度便能看出一二,府中下人大多管越想容叫“夫人”,也有几个老资格会喊她“小姐”,喊越王爷“王爷”或者“老爷”,对越忆云,则是众口一词的“小小姐”,可对穆连松,却大多称呼一声“公子”。
一个古怪的称呼,一个尴尬的身份……
府中年岁久的下人说到这儿,大多会摇摇头,叹一声大小姐,感慨一下命运弄人。
再比如,穆连松之妻越想容早些年便笃信佛教,屋中长供白衣观音,每日焚香叩首,从不懈怠。
这话听得薛哲心里直撇嘴——虔诚的佛教徒?她对不赦下手的时候可半点没有慈悲的意思……
玉牌应该在越想容手中,薛哲清楚,这件事穆连松和老王爷都不知情。他也用这几天的时间找出了越想容的房间,可让他郁闷的是,越王府下人不多,但越想云的房前却摆着两个面貌肃穆的丫头,腰上甚至还佩有兵器,显然不是寻常侍女。
询问,得知:“之前有人潜入府中想害夫人,吓了夫人一跳,病了三日。之后公子便叫人在这里看守,以防万一。”
这两个侍女的身手不知如何,以不赦的实力,要解决他们也不难,只是万一两人喧哗起来,引来家丁侍卫,那麻烦可就大了。
要是打草惊蛇,他们两个千辛万苦混进这儿,可半点意义也没有了。
把八卦和地形都搜集得差不多了,薛哲找了一天,拉着之前一直闷在屋里的不赦与府中其他三位选手聊了聊,彼此认识一下,对他们也差不多有了个初步了解。
三人中,姓吕的性子豪迈,有些不拘小节。姓柳的则略显阴柔,好在并不讨厌。剩下那个,也就是据祝言分析,小郡主真正钟情的那人,却只在见面时得知他姓杜,其他种种一概不知,他跟对方连话都没说上两句,那人就以“有事”为名,转身告退了——临走,还不忘用略带挑衅的眼神瞟了不赦一眼,他似乎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可惜薛哲还是不小心看到了。
切,狂什么,老子不但知道你,还知道你祖宗十八代~
面对某人一点不客气的背影,薛哲脸上若无其事,心里却不爽得很,好在他知道这人现在可以嚣张,将来却一定会倒霉,于是也不跟他计较什么,冲另两人告罪一声,就继续带着不赦认路。除了让他记清楚去越想容房间的路途之外,还有些重要地方,也被他一一指出,由不赦认真记下。
走着走着,天色渐暗。
“好像也该吃晚饭了……”薛哲摸摸肚子,眼睛左右一看,发现他们两个乱走居然走到一直少有人来的越王府左花园里,不由咧了咧嘴——这儿离他们的房间可有不近的一段路,要走回去,也不知得花多长时间。
“我帮你去拿?”不赦问。
“算了吧,就是吃个晚饭,没必要兴师动众的。”薛哲及时打消某人念头,“我知道一条近路,跟我来吧。”
那条近路能节约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时间,只是要从茂盛的花木中穿过去,有些麻烦。走在紧窄的小路上,两边郁郁葱葱,香气扑鼻,惹得薛哲几次想打喷嚏。等走到一半,他忽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你到底还要让我忍多久?”
这声音让他脚步一顿,心里闪过一个名字,却有些不敢置信,借着花木的掩饰,他偷偷露出头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错不了,果然是路白雯!
她是小郡主的好友,这几日也住在府中,只是薛哲没怎么见过她,想不到居然在这儿……
薛哲看了眼不赦,不由松了口气——不赦此时脸上表情有些惊讶和迷惑,却不见失落或者郁闷,显然,对他来说,路白雯这般哀怨的话语并不会让他产生什么异样感觉。
此时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雯雯,我……”
那声音掺了三分无奈,七分柔情,合成十分动人,薛哲听得脖子一缩,嘴角抽了抽,想到方才那声冷冷的“我还有事”,又忍不住多抽了两下。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