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更是主动要求挂帅,皇帝虽然并不信任南安郡王,但他这一系自开朝便精于水战,不过是本朝裁撤了水军,才让南安郡王赋闲了下来,这一次重开水战,于情于理让南安郡王挂帅都无可厚非。
皇帝无奈同意南安郡王挂帅的同时,安插了心腹赵家三公子赵麟做大将军,忠平亲王桓谦做督军,一并赶赴战场。水溶大喜,真是天助他也,南安郡王已经和他达成协议,桓谦一走,锦衣军何足为惧?
大军带着茜香国王女离开京城的第十天,皇帝抱恙取消了大朝会,之后上皇病愈,第二次大朝会皇帝依然抱恙,上皇带着太子临朝听政。水溶看到这场景,便知道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十月十五,大朝会上水溶一身戎装带着皇后及一干兵马闯入皇宫,当众揭开上皇与顺嫔有私的败德之行,并对皇帝的下落提出质疑,随后打起了勤王的旗号,治国公等人符合水溶,本该远离京城的南安郡王带大批军队现身声援,水溶看着身边声势赫赫的军队,再看一眼龙椅之上垂垂老矣的上皇与一团稚气的小太子,眼底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摄政北静王,他唾手可得!甚至,笼络住满朝文武之后,黄袍加身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这一切的美梦,在赵麟、忠顺王、忠平王带领大批军队将志得意满的水溶等人团团围住,水溶意图挟持上皇与太子却被从房顶一跃而下的魏臻当众制服之后,化为了一碰即碎的泡影。
“你们……”水溶心思直转,顾不得被魏臻踩断的手腕传来的剧痛,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惊恐之色。
璟轩连同神采奕奕毫不见病容的皇帝从屏风后面走出,冷眼看着被压制在地上的水溶,冷哼一声:“乱臣贼子,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皇后瘫软在地上,露出了如同死灰一般的神色,水溶瞪着林璟轩的脸,却见璟轩低头如同看着蝼蚁一般的看着他:“你还在期待你的暗卫?米粒之光罢了,也敢同我的锦衣军争辉吗?”
一句话,击碎了水溶心里最后一抹希望,而后又被璟轩话里所透出的消息震在了当场,锦衣军的统领,难道竟然是……水溶不敢相信的看向此时正面露冷笑的少年。
仿佛看懂了水溶眼神的含义,璟轩从容的给他释疑:“没错,你以为忠平王爷是锦衣军的统领大错特错,真正的统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笑你竟没有发觉。”
成王败寇,这一次水溶精心策划的宫变戏剧性的落幕后,京城里附庸于水溶参加了这一次密谋的人家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主谋北静王府满门抄斩,南安郡王直系斩立决、余者流放,治国公等人夺爵抄家流放千里,皇后被废赐毒酒一杯,严家满门抄斩。余者按罪名大小依次处置不一一赘述,不过这些人全部都是谋逆大罪,皆是遇赦不赦的。
随后,打过一次大棒子之后,皇帝自然深谙平衡之道的给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吃了甜枣,借着上皇病愈、太子初立、茜香国来朝的喜事,准备大赦天下、大封诸臣。
头一个叫全天下皆惊的,就是皇帝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准备敕封前太子的打算。皇帝普一登基封诸兄弟,就已经封过前太子为亲王,如今再要加封,封无可封,总不能立先太子为帝吧?历朝历代,都没出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可偏偏,皇帝的打算竟真的叫这些文武百官都跌破了眼镜,而破天荒的,尚在人间的上皇竟然也没反对,反而极为赞成。
如今京城刚刚被清洗了一番,又更是传出皇帝要加恩忠臣的消息,这些人还正准备好好表忠心,以求谋得个爵位在身,皇帝这想法虽然荒唐了些,但并不触犯这些人的什么利益,他们心里面嘀咕了一番,面上却是没有分毫的表现,纷纷上折子盛赞皇帝顾念手足之情。这些人可是下意识的忽略了,说起手足之情,当初大皇子等人可是连宗籍都被皇帝给革除了的,那时候,可是半点儿手足之情都不讲的。
十一月十五,皇帝开宗祠祭祖,敕封前太子桓谕为文宗至德圣神睿武大弘孝皇帝,这一串美谥加在前面,小球儿跪在下面,想着当日九弟和父皇商量给“自己”加谥号时候还嫌不够的模样,不由得满脸黑线,又生出了些无可奈何的情绪。
自己这九弟,恐怕是天下第一执着之人了。而他,注定不能回应这份感情,却又无法不为这种执着而动容,普天下,敢这么公然加封帝位的,恐怕上下五千年也只得这么一个九弟了。
璟轩瞧了眼一脸郑重的皇帝和强忍一脸无奈心情很是复杂的小球儿,心里面为自个儿这位轮回的生父默哀,瞧皇帝这手笔,恐怕对于小球儿的事儿不是一无所知吧?这一手为了“美人”不畏天下人议论、不畏后世史笔鞭笞的姿态,可真是高明。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若是上皇不在了,皇帝想要追封前太子,这件事无可厚非,满朝文武都会夸赞皇帝一声仁慈。可上皇还活得好好得,越过了上皇直接封前太子为帝,这件事办得真叫一个荒唐。奈何连上皇本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是大力支持,惹得满朝文武没一个敢反驳,甚至在家里面嘀咕两句都有些心惊胆战的——现在谁不知道,锦衣军的统领那可是林璟轩,这位林大少爷可是个脸酸心狠的,得罪了他,可要小心身家性命不保。
从前那些还指望着从林璟轩与林家关系不睦上做些文章,现在也都歇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