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了半天,沈有怀才做了决定。不动莫家可以,但那浑蛋手上还有青儿的卖身契呢,无论如何非拿回来不可。
想了想,黑暗中四处寻了下方位,悄悄的来到下面厨房。暗想:那莫三爷的伤势就算恢复的再快也不可能两天就好了,说不定晚上还要下人给他煎药送去。
果然,远远的就看见厨房亮着灯火,鼻子里已闻到一股药味。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又等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小厮捧着个盘子走了出来,沈有怀立刻遥遥跟上。
走了一程,穿过一道门户,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前。那小厮轻轻叫了一声,里面走出一个丫鬟来,向小厮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过盘子转身走了进去。
沈有怀此时已听见那屋里传出轻微的呻吟声,知道这里必定就是那浑蛋的住处,正考虑该如何进去,忽听一声脆响,好像是瓷器一类的东西碎裂的声音,同时一人烦躁的大声叫道:“滚滚!都给滚!一群没用的东西!!”
过了一会,门开处两个丫鬟捧着盘子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边走还边低声抽泣。沈有怀看着摇头暗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家里也是这样作威作福!
等她们去远了,沈有怀才偷偷掩近,轻轻推门闪身入内,一眼看见那浑蛋正坐在内室里的床沿边,半边脸上涂着膏药,半边脸上怒气冲冲,不由暗中冷哼一声,抬腿便向他走去。
还未走出两步,忽又听他断喝道:“还不快过来!”
心中不由微微一惊,有些以为被他发现了,但他的目光明明没有看向自己这边啊。下一瞬间就听到一个柔媚的女子声音笑道:“来了来了!急什么?”更是不由一惊,房中居然还有人?!还在惊愕间,眼中就晃入了一个白花花未着片缕的女人身躯,娇笑着向那坐在床边的莫三爷走去。
沈有怀大吃一惊,只觉得脸上“腾”的有如火烧,刚来得及闭眼,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怒斥,道:“什么?还不肯吃药?我去看看!”竟是那莫展云的声音,而且听脚步声已迅速向这里走来。
沈有怀不觉惊惶,刚睁开眼,就见莫三爷正瞪着一双惊诧怪异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自己身上,显然他也听到了他哥哥的声音向门口看来,结果正好一眼看到站在内室房门外的沈有怀。
沈有怀登时满脸通红又羞又窘。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下,而且已经被人发现,他已羞愧的连躲避的念头都兴不起来了。
他一向都是光明磊落行为坦荡之人,便是当日进入瀚海城探取情报也是冒充了天尊使者光明正大的进去的。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本来就非他所长,更且毫无经验,否则怎会一听见莫三爷把人赶走就真的以为屋里除了他以外就再没别人了,都不再仔细听一下就直接闯了进来?
但又有谁能想到,这个浑蛋身受重伤不久,才刚好了一点就会干这种事儿呢?!
可若非陡然遇见如此情形,也不会让沈有怀在毫无思想准备下吓的连“瞬移”都忘了,只是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就已给人发现。
莫三爷看看他,忽然一把抱住面前的女人,压着她的头不让她抬起来看,同时朝沈有怀急道:“躲我这柜子里来!快!”
外面莫大爷的脚步声已将近门口,沈有怀心中慌乱也顾不得细想,一步跨进去,果见屋角有个大柜子,刚刚在里面藏好,莫展云就已大踏步走了进来。
沈有怀惊魂未定,也没心情仔细去听那兄弟两人的对话,只听到莫大爷跳着脚怒声连连,莫三爷心不在焉口头上随便应付乃兄,又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脚步声离开,室内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那莫三爷低声道:“还不出来?”
沈有怀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打开柜门走了出来。心里想:反正已经这样了,只要让他交出那张卖身契就好,以后死也不干这夜入家宅的事了!
想到从前楼若水夜里偷入叔父房间,结果发现了叔父和姨娘的j,i,an情;上次李远趁夜潜入董冲房内,结果发现董冲和保电的私情;自己第一次干这著名的买卖也是差不多。看来要想夜入人家而不碰到这种尴尬事,其可能性微乎其微。这种事果真不是君子所为,以后是万万做不得的!
莫三爷见摇曳的烛光下,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沈有怀比起那天看到的,更显得身材颀长挺拔,丰神俊朗,美不可言,不由心中大动,感觉身上的伤痛都好了大半,嘿嘿笑道:“莫非你手下虽狠,其实还心里记挂着我,今天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这话一入耳,只把沈有怀气的差点就想上去再给他一巴掌把他另半边脸也打成猪头算了!但想到外面的莫展云和那位贵公子,也只得忍耐,咬了咬牙,恨恨道:“把青儿的卖身契交出来!”
莫三爷左脸受伤,眼珠可是好的很,闻言又是一阵咕噜转乱,道:“哟,青儿?都叫的这么亲热了啊?莫非趁人之危,竟霸占了我的小老婆不成?”
沈有怀又惊又气,但这件事他本就自觉理亏,也只好硬着头皮勉强叱道:“你别胡说!我哪有……人家可还没嫁给你!”
莫三爷是何等油滑狡诈之辈,又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见多识广,只一眼就已看出眼前这位年轻公子有多么青涩稚嫩了,心中很清楚他是“清白”的,也不想真的惹恼了他,嘿嘿笑了两声,道:“虽还未嫁,但到底也是我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