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整个身体一怔,四周的声音都寂静了。
图纸上画着三个人。一人着玄衣黑衫,面容沉默,风采翩然,冷若无双,正是帝莲华。而在帝莲华身边,则是一身素白衣衫配上绿色腰带,略显弯曲的刘海分在两旁到达眉毛处,而长发则用两枚透明玉钗固定,其余大部分的则披散在后背,脸上带有淡淡的微笑,一双漆黑的眸子疏离却温和,如月如玉,正是花未央。第三个人便是甜宝了。甜宝很乖,没有吵闹,和他爹亲一样,老老实实的没有动弹,只不过现在……
“…我忘了……”可怜兮兮的声音响起,叫人心疼。可惜帝莲华不为所动。
“那便重背,吾不着急。”说出这样话语的帝莲华,竟有几分调皮的感觉。
甜宝苦着脸又开始背书了,看向花未央和那幅画时,那幽怨的小眼睛,都要滴出水来了,当然,他是要被“虐”哭了。
花未央赶紧转头看画,一笔一画都用尽了心思,还很好心的画上了三个人。抬手抚摸着画中人,花未央在碰到画中的帝莲华,心脏猛地一颤,眼中微红。
画中人,是花未央,而非花奈落……
万物修缘不可说,无悲无欢尽默莲。
这是他盼望了很久却不可得的场景,如今真实得到了,却不知为何如此哀伤。他侧眸,无声注视着帝莲华的背影,硬生生的将泪水逼了回去。
我虽不懂你,但是…我们还有时间的,我以此画发誓。
收回视线,花未央再度看向图纸时,忽然发现在三人身后,盛开着一棵很美的花树漫天飞花,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书上也没有记录的花朵。
花树众多,繁花其多聚,如玉花开,形似莲花,细叠重蕊,繁茂而留有淡香。通透如匪玉,花瓣大而薄,琉璃飘雪,无垢清明。
他疑惑的抚摸着,忽然耳边响起了帝莲华冷漠的声音,而也是这一打断,花未央心中的疑问再也没有问出口。
他想问帝莲华,画中的树叫什么名字。
“汝知道汝失败在哪里吗?汝的眼神太冷,身体太过僵硬,汝的心态口是心非,熟悉的人一眼便看清了。”
花未央转头,看见原本苦着脸的甜宝忽然变了个模样,书也不背了,冷漠的看着帝莲华,而帝莲华则回眸,那双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花未央的容颜。
“想来,汝和未央认识,不然,不会熟悉到连甜宝那只狐猫都变化如此。现出原身,说出目的,不然,吾不会留情。”
花未央见事情不对,连忙走上前去。“你不是甜宝?那甜宝去哪里了?”他忽然想到,若此人不是甜宝,那甜宝在此之前又去往何方了。
“甜宝”在两人注视下沉默,随后一阵白雾过后,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成年人。一袭黑蓝战甲飞扬,左肩肩甲上的长翎羽毛衬得其威严,一头黑发披散身后,额间戴着银饰串珠,耳朵上的黑蓝流苏安静而漠然。
此人一出现,花未央就应该认出来,此人便是湄悟芳里的战神——魇,可惜他没有见过魇,不认识。
魇没有在意帝莲华,反而看向一旁的花未央,黑眸里冷清一片,“想要知道那只狐猫在哪里,还得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带我去往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对于你们来说,不过尔尔。”
“什么地方?”此时的花未央身心都在失踪的甜宝身上,连可能有的危险都不在乎了,更没有想到眼前的甜宝是魇变化的,那之前帝莲华让其转告的话同样是假的了。
“冥界。”魇一语出,周身的气温更低了,而魇却置之度外继续道,“刚刚不小心将那只飞奔寻找你的狐猫扔进了冥界,故而,你们要想找它,只能去往冥界了。”
冥界?
花未央没有去过冥界,但如果真如魇所说,甜宝被扔进冥界了,那…自己是一定要去的。而且…说不定可以查找一下自己的前世今生,或者…寻找看看花奈落的去向。
想到此处,花未央转头看向身边的帝莲华,却发现帝莲华正微微低头注视着他,微微开口道,“吾与汝同去,不必担心。”抬头,“正好最近有人要去轮回,汝去送一程也是应该的。”因为帝莲华转移了视线,故而没有看到花未央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
“听闻汝也有事情,那便一起前去,若撒谎骗人,也好及时行乐。”帝莲华很少如此开玩笑。但也很少有人会认为这是在开玩笑。
魇没有反驳,点头,“好。何时启程?”
花未央刚想开口,忽然想到了之前儒雅神尊劫并蒂与自己约定的时间,他一愣,不知为何,许是心虚还是不愿面对,他选择不遵守。
“就现在吧。可以吗,师尊。”
帝莲华眯眼低头,像是看穿了花未央的隐藏,许久后缓慢点头,“可以。救未央的儿子,越快越好。”
花未央在帝莲华的眼下转头,看向了书桌上的画,忽然觉得,帝莲华之前说的不要动,是对魇说的,而非对自己所说。而那画上的人的确是他和帝莲华还有甜宝,只不过画上的甜宝是真实的,在冥界的甜宝,并不是眼前的魇。
如果有一天,他希望,帝莲华的那副画可以成为现实。
冥界,十八层地狱连绵不绝,尽是哀怨嘹亮,鬼门关前熙熙攘攘,伫立着往返的魂魄,而门两旁则站着许多鬼卒,或拉扯或推搡,叫魂魄安静穿过;三生石独自看尽浮生百态,记录着不愿忘却期待来生定情之浮生;黄泉路上开满了红色的彼岸花,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