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语言的风险。
不远处有一家三口在低声聊天,穿囚服的男人一直在试图亲吻女儿的脸颊,而小女孩显然对他没有感情,呀呀叫着想回母亲怀里,女人嘴角挂着微笑,眼圈却红了。
两人身后,打卡机发出滴的一声,绿灯亮起,门被打开,男人被脚铐束缚的脚步声显得有些拖沓,而警靴落地的声音则非常厚重,估算着距离差不多了,陆岑和希城站起来。
“三十分钟,”胖狱警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警棍一下一下落在肥厚的手掌上,“恶性盗窃,别做梦翻案了,有钱不如买一块好位置的墓地,我猜你活不到服刑期满,一百二十年可不短呢!”
男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别这么说鲍勃,我已经减刑到一百零四年了,你忘记了么?”他嗓音低沉而醇厚,声线优雅,透露出那个年龄特有的成熟味道。
陆岑脸上保持着职业律师公式化的笑容,俞希城取出一包没开封的香烟,面无表情地递给狱警,淡淡道:“平时麻烦您关照了。”
那盒魔烟价值300多美金,鲍勃乐呵呵地接过来,塞进上衣兜里,“四十分钟。”他狡猾的换了个数字,嘴角咧开一个恶劣的笑容,然后甩着警棍,摇摇晃晃地走了。
“先生您好,我是您的律师,这次来是想对辩护材料进行一些核实和取证。”陆岑说话音量刚刚好,附近那对受狱警惊扰而投来好奇目光的夫妇顿时失去兴趣,甚至挪到更远一些的圆桌,他们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了,不想被打扰。
俞希城说:“好久不见,雷纳德会长。”
“谢谢你的烟,希城,”雷纳德笑道:“坐吧。”
三人落座,陆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有条不紊地翻动起来。
“为什么不出去?”沉默片刻,希城率先发问。
雷纳德说:“五年前,康奈尔借别人之手向我的组织下达委托,同时利用波本先生获得了我们的行动计划,他费尽心思想让我入狱,不住几年又怎么能满足他的好胜心呢?”
“况且,我过去大半生都在忙碌,监狱里条件虽然差些,但是难得很清静,外面的事又有deer帮我照应,这几年可以当做是休假了。”
俞希城唇角浮起冷笑,幽暗的眸底倏然漫起一层讽刺的意味,“东部地区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你我心里都清楚,诺顿不过是舒曼老师手下的一条狗,放任委员会五年不管,会长,您这场休假未免也太任性了?”
“我入狱后两年,康奈尔假死卸任,他利用对诺顿的控制让你同时有资格干预东部地区和委员会两方事物,其实是在有意为你聚集权利,当然,我明白兼顾这两项工作的压力很大,辛苦了。”
“会长,您在避重就轻的把责任都推给舒曼老师。”
“好吧,我也有责任,”雷纳德无奈道:“但你不得不承认是他陷害我进来的。”
俞希城简直忍不住想鄙视他,“他并没有堵死出去的路。”
陆岑忍不住笑了,两人同时看向他,陆岑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抱歉,情况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还你为你们的关系会……”
“很糟糕?”雷纳德替他说出来,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陆岑点头,“没想到还不错。”
“你误会了,”俞希城面无表情地纠正道:“事实上也很糟糕。”
雷纳德毫不在意地笑笑,“真正的事实是,我和康奈尔此生唯一达成的共识,就是承认了希城的优秀。”
“谈正事。”俞希城打断他。
陆岑道:“其实现在的情况已经摆在你面前了,希城,咱们的首次合作恐怕得从越狱开始。”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当时出于慎重考虑才提出要跟雷纳德面谈,现在却演变成不得不协助他们越狱境地,到此俞希城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伪装得过分低调的黑客deer。
究竟是多精细的剧本,才能在悄无声息中扭转立场,让合作双方位置对调,明明是这家伙先提出的合作,到最后自己反倒必须为了合作而无偿提供协助。
“陆岑,冒昧问一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我划定为计划中的一环的?”
“大概是交流会当晚,我注意到你对w态度还不算太坏开始。”陆岑坦然承认。
没人会喜欢跟这种阴险得非常正直,把利用你说得冠冕堂皇的家伙打交道,偏偏一开始还没看出来,俞希城心里默想,不想再跟他兜圈子,直言道:“需要我做什么?”
陆岑笑道:“今天只是满足你之前关于面谈的需求,具体计划还得等到sh过来以后再确定。”
希城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后,他眼睛眯起来,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始终笑容自若的黑客,说:“你预定的越狱时间是一个月后,现在约我过来总不可能是想让我在德州度假吧?”
陆岑无声一哂,没着急回答,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单独的文件推过去,俞希城垂眸扫过上面的各项信息,是一份调职证明。
“不知道三少有没有兴趣当一段时间狱警?”
俞希城抬眼看向雷纳德,玩味道:“你的人敢算计我?”
雷纳德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我们正好掌握了这样一个调职狱警的身份,需要配合w在狱中的行动,而且也不是没有其他人选,希城,这怎么能是算计你?”
这类里应外合的角色在行动中的作用至关重要,自己不知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