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写文章,忽然就会写自己种下的某些树,在特定的时候种下,仔细看时已几年了。
他看着画,也在想,这画画好了已有几年了。
别人都是情情爱爱越来越淡, 说个什么七年之痒, 还总是想着家里再添几房。
他就不是。
他对舒浅的情感, 是一日日增加的,就和这忽然起来的思念一样, 不知不觉, 在特定的时候, 就汹涌而出。而这会儿, 偏生人又不在。
屋子里暖和了, 他却觉得也就那样。
这是添几房,不论谁,都无法去弥补的空缺,唯有舒浅能填补。
以前他都还不知道他会有这等空缺。
萧子鸿看了好一会儿画。李公公不得不催着他睡了。
睡还是要睡的。
“明日得空写封信,给舒娘。”萧子鸿提醒自己, 也是让李公公记得提醒自己, “就说太子想听她讲书了。”
顿了顿, 他又补了一句:“孩子要是带来不方便,留在崇明教让人管教也成,对吧?”
李公公心想这还是亲孩子么?
不过他还没敢说, 只是笑着附和了两声。
第二日萧子鸿醒来,去寻了太子夏煜。
夏煜以为萧子鸿是来考他的,小身板站着笔直,心中将最近所学全部过了一遍。
谁知道萧子鸿开口就是:“最近可想娘娘?”
夏煜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疑惑,怎么就忽然提起这个?
谁知道更过分的是,萧子鸿当场笑了,借了他的纸笔当场开始写信,写完也不给他看,转手就让人给送江南去。
夏煜可不迟钝。
他默默无言望了望自己的先生,觉得两人此刻的心情恐怕是一样的。
等写完了信,萧子鸿才开始考两句夏煜。
这题极为泛泛,夏煜生怕有什么陷阱,答得十分严谨,几乎可以说是面面俱到,生怕萧子鸿不满意。
结果萧子鸿笑着拍拍他,夸了他一串,然后又夸了一顿几个教的大臣,随后甩手走了。
夏煜严重怀疑这皇帝心情太好,以至于刚才听了点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太子表现好,众人总归心情都是挺好的。
授课继续。
萧子鸿心情一好,这么溜达了一圈,正事是半点没干,破事干了不少。骚扰完太子,又去寻太后,嘘寒问暖说了一圈后,问太后想不想皇后。
太后能说不想?
她只能说想。
等送走了皇帝,她还私下里嘀咕了两声。
这人就是口是心非,自个想了还要全宫里人和他一起想了不成。
事实上,萧子鸿还真是这么干的。
他连坤宁宫都去了一趟,问问几个宫女想不想皇后。
李公公都看不下去。
这信都写完了,这陛下也添不了几个人。再说问谁能得个不想呢?
一整圈遛弯完,萧子鸿才施施然回去处理正事,去找丞相和礼部尚书一块儿说说关于使团出去的事情。
使团出使是大事情。
这事情不是谁都乐意干,而且挺劳民伤财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事情与周边国家交好的作用,远大于与周国贸易或者促进自身是作用。
臣子出门,在外头肯定要吃苦。不过吃完苦回来,估计赏赐也不会不少。
通俗点来说,就是一件对于大部分臣子而言,即使知道有赏赐,也极为鸡肋,不是很想去做的事情。
京城里干什么事情不是干呢?
现在六部里事情都多,就连刑部都由于律法修改,新添了不少事情。
别说京城了,这天下到处都是事。
一没事,皇帝就要折腾事。
要不是为了钱!
一群大臣对此咬牙切齿,以前没钱还好找个理由甩头就走,顺带喊一句:这朝廷水深,做不了了,走了。
现在呢?
谁要是辞官,众人都会先问一声是不是脑袋烧坏了。
这一切都好得很不说,月钱是越发越多。
皇帝还知人善用,还极听臣子的谏言,要是臣子不对还给解释的。
换成先帝?那先来几颗丹药吃。
这是扯远了。
括丞相和礼部尚书都觉得,出使他国这事,可以有,但是咱们还是要矜持着来。国库的钱要省着点花,臣子也不能随意点,最好让大伙儿自愿的人来。
京城在讨论使团的事,京城的信则是去往了江南。
秋日,崇明教上下都很忙。
种田的忙着田事,其他人忙着交税。这可是要在十一月前交完的。他们崇明教税可高了。
岛上的百姓往来,不少人也要靠他们帮忙,还有杂七杂八的琐碎事,忙到每个人走路都是发飘的。
孩子们稍大一点的都全部赶去帮忙了,舒浅这个教主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