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你……”
“别动!”
薛唐刚要说什么,尹浔打断他,颤抖的手继续抱着他,却死死不肯松开。
醒过来,尹浔头上的冷汗却更严重了,脸色本是苍白的,渐渐地,脸色一点点憋红。
薛唐当然不会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挣开他的怀抱,“尹浔,你这样不行,我去找大夫……”
“我就是大夫!你还想找谁?”尹浔喘息着打断他,“你不用管我,我只是想睡觉,我只要睡着了就好了。”
薛唐不禁懊恼,早知道刚才就不吵醒他了。
“那你现在还能睡着吗?”
尹浔不说话,他这种失眠体质,醒了哪那么容易又睡了。
薛唐二话不说,撩起袖子,想要找什么利器,可是马车里怎么会有利器,他瞧着他手上的伤口刚刚结痂,咬了咬牙,伸手就要掰裂自己的伤口。
尹浔按住他的手,他没什么力气,这会儿虚弱无力地厉害,好在薛唐没有挣扎。
“你干嘛?”尹浔问。
“你睡不着,喝我的血啊。”薛唐想也不想说道。
尹浔愣愣地看着他,不顺的呼吸终于缓缓平复,“你傻啊,你不是一直都很怕给我血吗?怎么这次……”
“不然怎么办?你一直在生病,总不能让你一直这么病下去吧,只要你能睡着……”
薛唐话还没说完,嘴被人堵住了。
尹浔吻着他的唇,却不像上次那样深吻探索,只是含着他的唇瓣,仔细吻着他软软的唇瓣。
薛唐感觉现在喘不过气来的是自己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嘴上又是一痛,尹浔咬破他的嘴唇,用力地吸了口血。
薛唐痛得直皱眉。
尹浔却是松开他,对他笑了笑,然后重新躺回软榻上,闭上眼睛继续睡。
薛唐红着脸爬出车厢,走到马儿跟前,紧紧地抱住马腿。
马儿也累了,由着他抱着,没踢他。
尹浔的水土不服越来越严重,大家没办法,只能马不停蹄地向京城赶去,又过了四天,终于到了京城,郭小白忙着去找了京师最大最贵最好的客栈,尹浔却已经病倒了,一到客栈就昏迷不醒。
薛秦没顾上休息,忙着带着萧月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没有再调查什么,萧月的案子已经证据确凿,谅她也是个可怜人,又是西漠月夫人,斩立决是绝不可能的,便判了缢刑。
花净初和沈沐彦早已回了京城,不过隐藏了起来而已,尹浔难得醒来的时候,告诉了薛秦寻找他们的办法,薛秦买通了刑官,在行刑之前,将尹浔、郭小白、花净初还有昏迷沈沐彦带进了牢房。
刑官自然不敢不从,毕竟他还得罪不起太尉之子,再说萧月总是要死的,缢死或是挖去心肺,并没有太大差别。
再见花净初,他已不像当初那般潦倒,却是成熟沉稳许多,他是背着沈沐彦进牢房的,他将沈沐彦放在地上,沈沐彦没什么变化,只是更加干瘦了,只是整理得依旧很干净利落,指甲修剪得很是整齐,连指缝都是干干净净的。
许久不见,除了萧月,几人都是满心沧桑。
从踏上上京之路开始,萧月便不曾说过一句话,甚至多余的表情都不曾有一个,这会儿她竟缓缓地站起来,多日不曾梳洗,她有些狼狈,可依旧是那绝世倾城的容貌。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温润男子,轻轻地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没有说话。
尹浔仍然虚弱得厉害,这会儿纯粹靠药物强撑着,由郭小白搀扶着走到萧月面前。
“月,你可后悔?”事实上,即使她后悔,也不会改变什么,可他还是不忍心,想问一问她。
萧月抬起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后悔,”她太久没说话,声音有些嘶哑,却是难得的温柔,“我这一辈子,其实过得很好,你虽然不爱我,却是真心对我好,我有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真心爱我的人,我真心爱的人,还有一个孩子,我这辈子真的过得很好,现在,我们一家三口,终于要团聚了。”
尹浔头有些晕,他用力掐了掐自己,吩咐郭小白去准备自己需要的工具和药材。
萧月回头看向花净初,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和一个外人说话,她笑了笑,她的笑容,足以倾倒天下。
“你们要好好的。”
千言万语,只有一句,你们好好的。
花净初定定点头,“我们会的。”他看向尹浔,“他醒来的几率有多少?”
尹浔正在为沈沐彦施针,虚弱而认真说道:“七成。”
花净初点点头,够了,在经历过那一次失去之后,已经没有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了,反正他生,他生,他死,他死。
尹浔抬起头看向萧月,萧月对他微微一笑,尹浔皱了皱眉头,从头上拔下白玉簪,缓缓向她走近,然后,在她的微笑中,将那枚白玉簪,刺进了她的胸口。
这场治疗进行得很漫长,薛秦和花净初不会医术,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牢房外面等候,相比薛秦的焦急,花净初倒显得淡然许多。
看着薛秦急得团团转的样子,花净初不禁笑了笑,“如果治疗失败,死的将是我最心爱的人,你急什么?”
薛秦停下脚步瞪着他,“尹浔一直在生病,为了赶紧救活太子,他已经带病赶路好几天了,你没他脸色很不好嘛,我怕还没治好太子他就先垮了。”
花净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