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下人,给他送点吃的喝的过来,谁知就是这么巧,他一抬眼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于是咧开一抹笑对人打招呼:“嗨,又见面了。”
谢春瞪着他不说话,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拉着一张脸进来,将手里的盘子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摔摔嗒嗒的:“赶紧吃。”
孟一乐还是笑嘻嘻的,专门刺他,找他不痛快:“真是对不住,在下从小做事就是个慢性子,快不了。”
谢春果然一点就着,被他激的满脸通红:“脸皮真是厚!”
孟一乐笑嘻嘻抬头问他:“知道为什么这么厚吗?”他一边说一边净手,拢着宽大的袖子坐下,拾起筷著加了块豆干就着米糊咽下去。
谢春立马上当,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脸皮厚自然是生来就厚,哪还有为什么。”
孟一乐等的就是他反驳,闻言立马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错!”
谢春瞪他:“如何错?!”
孟一乐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我这脸皮啊,都是逛青楼逛出来的,如今你看到的这点厚度才哪到哪,我可是自12岁就开始逛青楼,到现在长江以南大大小小的花魁,有哪个不熟知顾明琅这个名号?”
“不知羞耻!”
“对啊,不然怎么能娶回了你家爷呢对不对,他可是花楼中最耀眼的那一抹颜色啊,迷得顾某都快要陷在里面拔不出来了!”
“你!”谢春指着他,“口出狂言、胡说八道!”
“哦?”孟一乐放下手里的木筷,端正坐好,沉着脸问他:“那你不妨说说在下哪里胡说八道了?”
他自小生在豪门大院里,一身气度自然不同寻常百姓,平日里有意笑盈盈的,看上去平易近人没半点心机,可一旦整个人冷下来的时候,却不自然的流出一股子气势,锐不可当,让人看到只觉得怎么都比不上。
谢春心眼本就不多,他经常被府里的老头儿耍,还是个性子直的,沉不住气,除了一身好功夫和易容术外,优点并不算多。被这么咄咄逼人一问,反倒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只知道拿着“不知羞耻”四字翻来覆去的念叨。
孟一乐也不是故意想找他的事,在他心中谢春的立场与他不同,对他这幅态度也不奇怪,将心比心,谢林身边的谢春便好比是他身边的大松。
自从大牢一事过后,大松口中对谢林可是半句好话都没再有过,那是个嘴皮子溜的,骂起人来可不仅仅是“不知羞耻”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什么白眼狼啊忘恩负义啊恩将仇报啊qín_shòu不如啊,孟一乐心想幸亏他不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也就给谢林省了一个骂名。
孟一乐只是觉得他好玩,没事就想惹他恼一恼,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以前谢春是个女子身份,她虽然对孟一乐表现的不太恭敬,但孟一乐却碍于身份不好怼他,如今发现对方是个糙男子,又见到山羊胡子老头儿对他那一番捉弄,不由得玩心大起。
谢春后来见实在说不过他,干脆气呼呼的甩头走了,两只雕花门被他关的“哐当”两声,吓得孟一乐手里的酱菜都差点没夹住,抖了抖。
孟一乐:【这么容易就生气了,真好玩,难怪山羊胡子老头儿那么爱逗他!】
432:【你的乐趣点,真的挺迷的。】
孟一乐大惊:【怎么,你不觉得好玩吗?】
432一脸平淡:【对不起,并不。】
孟一乐继续大惊:【天哪,我真的觉得好爽!你竟然不觉得,你你你你……算了你只是个机器,怎么能这么难为你。】
432:宿主对自己的爽点蜜汁自信,到底他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小傻逼意识到自己是个智障?
孟一乐叼着两口酱菜,就着米糊喝的十分香甜。
432:【你现在表现的是不是太悠闲了点?】
孟一乐哆嗦着扔了手里的筷子和碗:【窝草我知道了!你他妈能不能打个招呼再电,妈的好突然好吓人的好吗?!】
432:【爽吗?赤鸡吗?】
孟一乐:【爽的向上天,操。】
432:摊手。
谢林下了早朝回来就匆匆赶回了内院,见到人正盯着院子里的一棵树不冷不淡的瞧着,踱着步子走过去,轻轻从后面将人揽进怀中:“喜欢吗?”
孟一乐冷笑一声,依旧望着那棵树,以及树下挂的一只秋千:“一个破烂玩意,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吧。”
谢林的声音微微带了丝尴尬:“是仿着扬州城那一只做的,你若不喜欢,我便让人拆了。别再用这样的语气与我说话了。”
孟一乐也觉得自己这副犀利模样实在不讨人喜欢,但是他并不想对面前的人有任何好态度,他也算是大概感受出来了,身后的人对他的态度与之前完全不同,大约是知道自己在他这里有几分纵容。
所以他便索性不再忍着了。反正忍也忍不来自己想要的,他心里酸涩的想,看来只有会闹的孩子才会有糖吃,他之前就是太乖太忍让着对方了,什么苦什么酸涩都强压在心中,所以才会被人一再欺负。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他之前就是太着急把自己的心送出去了。的确,被辜负一次才知道原来爱情并不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也开始玩弄起心计来了。
这样的感情,真的好累啊。可是当他拿着一片真心送给人时,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呢。他也委屈啊,他……也委屈啊。
谢林见他不说话了,敛去了眉眼之间的疲累